未成曲调,姑妄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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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荆棘王座

半AU

无Geass

补档

预警:朱雀骗婚,鲁鲁修尤菲剧本互换,C.C.交际花,娜娜莉白眼狼,全员恶人



荆棘王座

 

 

皇历2024年7月10日。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老旧的怀表,上面的铜漆磨损的有些过分,像是经常被人握在手中反复摩挲。时针和分针的指向提醒着他接下来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而他正在考虑把他的王公大臣们丢在议院里放任他们争吵,这听起来有些疯狂,年轻的皇帝微笑起来一把抓过放在边上那件挂满了华丽装饰的披风,他还有些更疯狂的事要做。

他打算在这个特别的日子去见见那个人,独自一人。他想要一次这样的任性,虽然在这个时候宫廷中任何一个普通的侍从都可能是他亲爱的哥哥派来的刺客伪装的,他不带亲卫队的只身行动就好比行走在毫无遮掩的开阔平原上的活靶子,他们不会给他哀求的机会就将迫不及待地送他去见他可怜的父亲。

不得不说即使如今贵为皇帝,他还是当初那个不折不扣的赌徒,就好像他的哥哥了解他一样,在幼年的博弈中他也同样掌握了修奈泽尔的所有路数,出其不意是最好的取胜方式,他在赌修奈泽尔一定不知道他露出破绽的行动是为了什么,而他的哥哥也不愿为了这样虚无缥缈的猜测曝光自己在潘多拉贡的势力。虽说用皇帝作为诱饵太过冒险,但和他对抗的是修奈泽尔,他刚愎自用的哥哥一定会猜测这才是他该有的举动,毕竟他热衷出动王棋胜于其他。所谓的想当然尔让人蒙蔽。

如果是一年前的他或许也会发笑。

因为能让布里塔尼亚的皇族执着不放的从来只有实际能够握在手心里的和一脉相承的血亲,而那个人两样都不是。

 

朱雀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重要的工具,甚至谈不上是不能舍弃的存在。

 

 

而如果从一开始他没有认可阿什弗德家的老家伙的提议。但他没的选。他必须要拉拢在帝都毫无根基的第七圆桌,只有这样他才有一线生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娜娜莉不让他弱小的妹妹成为其他异母兄弟手里的筹码。

那位从EU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国出逃的流亡公主曾对他说,为了活下去连灵魂都在所不惜,更遑论其他。夜莺般游走在帝都各大权贵间的绿发女人在沙龙不起眼的角落里对他举杯,年轻娇媚的皮相下甚至连心都已趋腐朽。继承自已逝皇妃倾城容貌的黑发少年唇角扬起,那个即将从十八区回国的新晋圆桌必须为他所用。

他自认算无遗策,尤其对象是这样一个不甚聪明习惯依靠感性的认识来做出判断的家伙。巧妙的相遇,无意的窥见双方身份,压抑隐忍的心情,无一不在黑发少年的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他从一早就设下了圈套静静得等待着他的猎物一步步走进这虚假的感情中来,而这一切都进行的无比顺利,只有那个绿发的女人在宫廷舞会上对他笑得暧昧,她用折扇抵在艳丽的红唇上发出轻微的叹息,“很不妙啊,鲁鲁修。”

一直作为猎人的你似乎在这场角逐中成了被捕获的那个,因为在冰冷的皇室中成长的你根本无法抵抗枢木这样毫无目的只因为是你而温柔对待的人。

“不会有任何改变的。”黑发少年有一瞬想起那位与他同龄的骑士那双明媚的翡翠绿眼眸,他将杯中的烈酒一口饮尽,“只要你想,你将会是整个布里塔尼亚甚至是全世界最为尊贵的女人。”

“作为我帮助你的回报这听起来可不怎么吸引人。”女人将垂在肩上的长发撩起,笑容也开始带上商人般的算计,“什么时候起鲁鲁修你也成了和你父亲一样只有虚名能拿来许诺的人?”瞥见瓦因拜鲁古家的小少爷朝这边走来,绿发女人将握在手中的折扇“啪”得打开遮住半张娇媚的面孔,金色的眼眸弯起,“不过我很喜欢,我相信你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比起更加难以捉摸的感情,金钱和地位要来得可靠的多,你也是这么想的对么?”

他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根本不需要这个女人特地点明给他听。眼见她和瓦因拜鲁古家三男相拥共赴舞池,没由来有些气闷的黑发少年在侍卫长的陪伴下回了白羊宫。

而此时此刻出现在白羊宫的意外访客不早不晚将下一步契机送到他面前——尤菲米娅。

他一直都知道他和朱雀不是一路人。

如果朱雀先认识的是尤菲米娅,很多事都会不一样。他们有一样的天真,一样的理想和一样的抱负,他向来不吝啬对旁人的褒奖尤其是朱雀,除了无法决定的名誉布里塔尼亚人的出身,无法否认朱雀是个很有魅力的男性。当对象是自小被保护的很好的天之骄女来说更甚,身为第三皇女的尤菲也不需要另一位出身高贵的人来装饰自己的皇冠。

“鲁鲁修,你和朱雀的关系很好,你会帮助我的吧。”看着少女娇嫩的面颊因为名为爱慕的情愫而泛起的红晕,黑发的皇子对异母妹妹温柔的轻声说道,“当然。”

很可惜他在一开始就插手了所以率先遇上朱雀的只能是他,如今连白皇后都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下。

 

“为什么?”

面对棕发骑士愤怒的质问,他依旧保持着淡然的作风示意一旁紧张万分的侍女们下去,将桌上摆放着的红茶端起,“尤菲不好吗,听说她特地和日本的厨师学了寿司还从修奈泽尔那里拿了很多和歌选集。”

穿着圆桌制服的少年快步朝他走来,不顾应有的礼仪一把抓住瘦弱的皇子胸前的衣料,因为愤怒原本明亮的翠绿双眸充血泛红,“你明明知道我……”

知道什么?被困在书桌一隅难以动弹的黑发皇子苦笑着,知道你爱我?别天真了朱雀。你难道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吗?甚至娜娜莉都说了,我的眼里只有权力而已。

“如果因为我自作主张的撮合,我不介意你在这里揍我一顿。”

但是骑士却松开了紧抓着的手,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抱住皇子削瘦的身体,温热的液体打湿了夏日里极薄的衣衫。

“为什么要哭呢。”黑发的年轻皇子抬手温柔地抚上对方柔软的棕色卷发,叹息道,“你可是帝国最强的战士啊。”

那些虚名又有什么用,朱雀知道身为名誉布里塔尼亚人,即便是再多的功勋也无法给鲁鲁修带来更好的庇护,而如果他的选择能让鲁鲁修在潘多拉贡获得更多的筹码和支持。

骑士收紧了双臂,怀里的少年用低沉的语调诉说着,“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和克洛维斯一样表现的平庸或许在父皇百年之后我还能做个闲散的贵族。但我无法坐视娜娜莉在将来成为修奈泽尔手里一件华丽的礼物被送去别的国家换取更大的利益,在我决定争夺的那刻起,我便不再能容于任何一个皇位的有力角逐者。柯内莉亚虽然在幼年一直仰慕我的母妃,但她却更亲近于修奈泽尔,有她的支持便等于得到了整个军部,而尤菲是她唯一的弱点。我甚至不需要拉拢她,只要她愿意保持中立都再好不过。成败在此,朱雀你知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从来无法真正勉强你做什么。”

轻如蝉翼的吻落在少年的眉心,黑发皇子知道自己得到了最为满意的答案。

 

“一切都将如您所愿,我的殿下。”

 

 

白袍的下摆扫过没有得到精心修剪的草坪,他被誉为潘多拉贡之光的异母妹妹身着洁白的纱裙朝他跑来,身后紧跟着的侍女满脸惶恐万分。

“鲁鲁修。”粉发的女孩开口喊他的名字,她抱起纱裙的下摆在他身边转了个圈,点缀在那上面的水晶切片和碎钻在阳光的折射下夺目万分,“朱雀他会喜欢我穿这样吗?”

还不及他开口,女孩再次出声打断他,“还记得小时候和你还有娜娜莉在白羊宫学钢琴,再为我们弹一次好不好,在我和朱雀的婚礼上。奇怪,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却好像经历过一样,鲁鲁修为我们弹了《爱的礼赞》,我在乐声中一步步走向朱雀,但朱雀却没有在神明面前对我做出许诺,好像变成了一场闹剧。”

“尤菲你一定是为了婚礼的事情太过劳累,这些都是你的梦而已。”

“那不是梦!”女孩尖锐地冲他喊道,“是你代替神父向他发问才完成了仪式,为什么你们要骗我!我要见朱雀,我要亲口问他!”

“你忘了吗尤菲,朱雀他现在在EU战场,还要过几天才会回来,等他一回来我就让他来见你,好吗?”黑发的青年试图安抚几近崩溃的女孩儿。

“真的吗?”似乎镇定下来的尤菲对兄长露出温婉的笑容,她扬起一直抓在手里的小巧的匕首朝鲁鲁修刺下去,“可是朱雀他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发射的芙蕾雅。”

年轻的皇帝也说不清为什么在那一刻他没有躲开尤菲刺来的匕首,久病的柔弱公主的攻击并没有多么可怕,或许是他对现在的争斗疲倦了又或者是为了他心头的那一丝愧疚。不过尤菲并没有成功,虽然他是独自一人行动的,但发现他不见,名义上隶属于皇后实际上是他比圆桌更为信任的亲卫队很快就展开了行动。被卡莲·修坦费尔德制服在地的第三皇女从喉咙里发出可怖的笑声,“他是我杀的,但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你,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确实称得上是某种意义上的凶手。

朱雀和尤菲的结合使得柯内莉亚不得不重新做出抉择,可以说这场让全世界numbers眼红的世纪婚礼为他大败修奈泽尔赢得了关键的票数,因为母族微末而不被看好的十一皇子几乎赢得了大半个军部的支持。另一方面游走于权贵间的“夜莺小姐”也为他拉拢来了不可小觑的一股势力。

绿发的女人趴在皇子身上,红唇贴在他耳边轻声吐出一个名字,“或许你可以考虑在事成前先给我一点甜头,怎么样鲁鲁修?”

素来缺乏锻炼的皇子即使是被柔若无骨的美人压着还是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不如你选择先下来,我们再慢慢谈如何?”

“非常的不如何。”女人转向突然出现在门边目瞪口呆的骑士娇媚的笑道,“第一次这么直面的接触或许你可以选择来个自我介绍什么的,嗯大人?”

显然被冲击的不行的正直的骑士竟真的开口道,“在下枢木朱雀,隶属于皇帝的第七圆桌骑士。”

“他比你有趣多了。”绿发女人朝身下的皇子打趣道,“你可以称呼我为‘流亡的夜莺’或是C.C.,又或者你喜欢的任何什么,日本名字也可以,说起来还没被那样称呼过呢。”

“伊丽莎白,别吓着他了。”将她推开,黑发皇子正色道。

C.C.向他提到的人是在黄昏时分造访白羊宫的,高大的男子将斗篷摘下露出一头灿烂的金发,他单膝跪地执了黑发皇子的手去印上一个浅浅的吻,“殿下。”

“你是以个人的身份还是瓦因拜鲁古家的身份。”

向来以玩世不恭为皮相的男人少有的严肃起来,“我将会继承整个瓦因拜鲁古家。”

这听起来算得上是让人满意的答案,毕竟他从来没想过事事都会一帆风顺,而且第三圆桌的效忠也意味着第六圆桌也将像他靠拢。查尔斯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除了死忠于他的俾斯麦,剩下的十一位圆桌,在众多的皇子皇女中,只有他独占了三位。

“非他不可吗。”吉诺离开后,棕发少年从密室中走出,“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

“你在尤菲米娅那边,我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可靠的人。”皇子按了按眉心,“没有多少时间了,父皇病危的消息一传出,修奈泽尔一定会动手的。到时候我能倚仗的只有你。”

“但你知道吉诺在潘多拉贡的名声。”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鲁鲁修有些无奈的笑道,他伸手环住少年的脖颈,“非常时期,你明白吗?”

“我只是不相信他。”棕发骑士粗鲁地吻上少年皇子的红唇。

在骑士狂风暴雨的轰炸下皇子好不容易才在间隙间断续说道,“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只会属于你一个人。”

 

第九十八代皇帝病情加重,一直陪伴左右的十一皇子率先拿到了传位诏书,逼宫不成的第二皇子挟持了十一皇子的胞妹第七皇女并带着整个技术部乘坐空中要塞达摩克利斯之剑潜逃EU。

“我一早就告诉过你,娜娜莉和修奈泽尔越走越近。她不是被挟持,她是自愿和修奈泽尔走的。”C.C.对即将加冕为第九十九代皇帝的少年嘲讽道,“你总说她会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事实还是和我说的一样,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存在,你捧在手心里照顾了十四年竟然比不上旁人几句挑拨……”

“够了,让我冷静一下。”黑发少年用手撑住脑袋,“朱雀,不管要动用多少兵力,一定要把娜娜莉从修奈泽尔手里夺回来!”

代替了祖父参加秘密会议的米蕾·阿什弗德小心翼翼开口道,“或许我们这边不完全都是坏消息呢,我是说和一个科学怪人伯爵订婚也不完全是坏事,原隶属于特派部队的罗伊德先生并没有和二皇子去往EU,他手里还握有全部KMF最新的技术资料。”

 

而修奈泽尔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麾下技术部研究人员妮娜·爱因斯坦最新研发的爱之女神芙蕾雅弹,虽然还处于研发阶段但却依然有着让人为之色变的杀伤力。在布里塔尼亚军节节胜利气势如虹之际,空中要塞投下的一颗芙蕾雅几乎将布军连同作战区域的全部建筑摧毁。后方督军的第七圆桌因为兰斯洛特没有配备逃脱装置也同样被波及。迫于压倒性武力威胁的第九十九代皇帝不得不把军队从EU前线全部撤回,但布里塔尼亚的强大国力面前,修奈泽尔即便手握芙蕾雅也只能像是流亡政权一般在各大公国间辗转。

重伤的第七圆桌被连夜从战场被送回潘多拉贡,手术室外第三皇女浑身颤抖,“鲁鲁修,朱雀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当然。”黑发的年轻皇帝伸手抱住精神状态濒临崩溃的妹妹,即使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但他还是佯作镇定的回答道。

“呐,鲁鲁修你可不可以答应我,等朱雀好了以后,让我们离开帝都。”皇女轻声恳求道,“我想和他一起去日本。”

其实他早该明白,布里塔尼亚的皇族从没有真正的天真,尤菲也必有所察觉。但明知道这或许是另外一个阴谋的开端,他却还是许诺了他的异母妹妹,“当然,你可以以总督的身份接手十一区。”

待朱雀从加护病房被转出时,从皇帝口中听到新的调配令时,棕发的骑士十分坦然的接受成为日本行政特区的副总督。虽然知道对方不会反对自己的任何提议,白袍的皇帝抿紧嘴唇,“不问为什么。”

骑士朝他微笑,带着自嘲的味道,“我已经没办法再驾驶KMF了,与其做个有名无实的圆桌待在潘多拉贡成为你的负累,我愿意替你管好特区。”

“是啊,你已经是我的累赘。”皇帝想像以往那样摆出一副嚣张的模样但却没出息的红了眼角。

在手术室外徘徊等待的时候他比尤菲要更加害怕。从他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利用朱雀的那天开始,他就总活在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中。他明白朱雀在战场上的拼命,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泰半是为了他。他的骑士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白色死神却并非是无往不利的战神,年轻的皇帝没办法每次都寄托侥幸,并不是每次都像这次这样幸运,他无法想象下一次从前线传来的消息是朱雀战死。

“离开潘多拉贡,离开是非之地。”

 

当朱雀和尤菲第一个孩子降生时,皇帝才恍然惊觉,那个出奇温柔的男人离开自己已经两年之久。他清楚的掌握着日本特区的所有信息却再未有和朱雀有一星半点的联系,视频通讯电话甚至是必要的回国述职。在往后的日子里唯一有资格与他比肩的绿发女人在皇宫的晚宴结束后显得无比疲倦得对他说,“你总是这样鲁鲁修,总是这样自以为是。自以为是为了所有人好,所以娜娜莉会选择逃开,也所以你活该孤独。”

“还是说你爱上我了,C.C.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显然喝多了的女人身上散发出的酒精的气味让黑发的年轻帝王忍不住皱眉。

曾经名满帝都的夜莺小姐发出像是二八少女般的娇笑,“得了吧,我才不想将来和枢木那个白痴一样,爱上你和被你爱上都不会有好下场。”

“也正因为如此才推开他吧。”被黑发青年独自留在原地的女人伸手将略微有些凌乱的象征皇后地位的华美衣裙整理好,低声喃喃道,“因为是不想失去的东西,所以选择敬而远之。”

年轻的皇帝从不认为他和原第七圆桌那段隐秘的感情有多么的刻骨铭心,说到底那只是为了利益所使的不甚光彩的手段。说他幡然醒悟也好,虽然这听起来更加可笑,或许还是因为登上王位后那个愚笨的家伙已不再有任何价值,所以他决定放手,作为报酬朱雀将得以从这场略微偃旗息鼓的争斗中脱身,假以时日他会爱上尤菲,这才是他该有的人生。即使设想那样的未来会让皇帝有一些难过。

“你这些年也只有口是心非的能力越来越强。”难得从那些裙下之臣中抽空与皇帝共进午餐的女人如此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为什么就不能遵从一次自己的心呢。你这样别说自己就是别人看着也怪难受的。”

“如果这算是关心,那么谢谢。”黑发青年朝她微笑,语气却是拒人千里。

“我只是关心自己罢了,谁会愿意天天对着一张晚娘脸的丈夫呢。”C.C.回敬了他同样的笑容,不客气的反驳道,“或许你该拆开看看那些几乎把书房淹了的信件,真不打算要当炭火烧了也好。”

黑发青年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我以为最了解我的人是你,C.C.”

骤然反应过来的女人有一瞬的愣住,“你是说……”很快她又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他一早明白尤菲米娅以皇位继承权为交换请求调任日本行政特区的目的,是她,更确切的是她的胞姐并没有放弃这场战争,她们一直在暗中支持修奈泽尔。如果没有朱雀安抚住尤菲,那么柯内莉亚一定会在明面上站在他的对立面,他继位后的很多政策都深深的得罪了他的皇姐大人,而此时此刻的他还没有任何能够对抗芙蕾雅的武器。

“我真为那位骑士感到可悲。”面上没有任何悲痛表情的绿发女人从背后抱住他,“你真的有一星半点的爱过他?”

爱吗?当然,他迷恋朱雀给他的前所未有的感觉却也狠得下心来将他利用的彻底,如果这算得上是爱的话,“那是蝮蛇之爱。”

然而世事总有脱离掌控的时候。

罗伊德的新研究使得整个帝都潘多拉贡都陷入了大规模的线路瘫痪,黑暗中年轻的皇帝不止一次的咬牙抱怨道,“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修奈泽尔留在这里的间谍。”待一切恢复正常之际,斑鸠舰传来了西太平洋沿岸最新的战况——

日本行政特区总督第三皇女尤菲米娅殿下叛国,副总督骑士侯枢木朱雀率残部死守政厅全员罹难,东京一带被夷为平地。

这一切的发生总共不过三小时。

皇帝颤抖地打开恢复了讯号的手机,留言信箱里面最后一封来自朱雀的语音信息——

“说起来鲁鲁修究竟有没有看过我寄过去的信呢?最开始邀请你一定要在冬天过来试试看日本的温泉,但你一定是太忙了,作为皇帝,有太多事情需要由你来拍板,毕竟那都是和民众幸福息息相关的重要决策。

所以我想没有关系,春天的话也可以一起看樱花,就在枢木神社的中庭,不会有外人打扰,樱花的花瓣落在盛着清酒的杯子里,就这么饮下,是再风雅不过的事情。

夏天的话也很好,烟火晚会夏日祭还有试胆大会,很多很多的有趣的活动都想要和鲁鲁修一起参加,不,应该说就算是无趣的节目,只要是和鲁鲁修一起都会变成让人珍藏的宝贵回忆。

而说起秋天我小的时候烤番薯可是一绝,因为料理一直是鲁鲁修更擅长的,所以我也很想露一手给你看,皇室出身的你绝对没有吃过那些用庭院落下的枯叶烤成的番薯吧,我想你会喜欢。

我现在在东京政厅的作战会议室,抬头就能看见夜空,明明是我出生的故乡,可让我怀念的却还是曾和你散步骑马的潘多拉贡郊外的夜色,但是如果我此刻看到的月光,鲁鲁修也会看到的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望,如果可以,我祈望这不会是我能够传送给你的最后一封讯息。”

 

而事实是没有人可以在爱之女神的光芒下全身而退两次,同一时间,直属皇帝的参谋长也收到了来自枢木卿最后的报告,东京政厅在全体阵亡前所获得的全部有关修奈泽尔叛军的信息。向来出于血统问题与枢木卿并不算和洽的参谋长公事公办地念完报告,最后也忍不住哽咽,他摘下军帽,将枢木卿对于帝国和皇帝陛下最后的忠诚念出,“ALL HAIL LELOUCH!ALL HALI BRITANNIA!”

看着皇帝被愤怒支配调兵遣将即使掘地三尺也势要将修奈泽尔一行人找出来,C.C.不咸不淡地问道,“就算你告诉我你开始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现在这样自毁长城的行为会不会太傻,而且也太晚了。”

将最后一条命令下达给杰雷米亚,黑发皇帝深邃的紫眸凝视着自己的皇后,“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任何突发的状况会影响到我最终的目的。”

“你只是说了太多的谎话,到最后连自己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而已,小可怜虫。”

 

尤菲米娅是在柬埔寨被找到的,那时她的神智已经很不清醒了。直到被束缚着被迫跪在殿下见到鲁鲁修前,她都只是有些痴傻地念着两个名字。

“是我杀的朱雀。”粉发的公主抬起头朝幼年时最爱的哥哥笑起来,“我亲手按下了发射器。但不能怪我,我怎么劝他投降都没有用,我用露露威胁他,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他一点也不在乎我和女儿。”

“我不想的。从皇姐让我向你要一块殖民地起我从没真正想实行她和皇兄的计划。我只想要和朱雀在一起,那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他不爱我,我给了他太多的机会,有太多次我们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但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爱我?我哪里做错了?”

“他的心里只有特区日本,只有帝国和你。开始我是这样以为的,但是我误会了,朱雀只是忠于你一个人而已。我偷看了他给你的信,鲁鲁修就是那一天我恨上了你,你从来都知道朱雀的感情,是你为了权力把我们逼的这样痛苦!”

“是我亲手杀的朱雀那又怎么样呢?始作俑者是你,造成这一切的是你!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午夜梦回你会不会有一点害怕或是内疚,为了这些无聊的斗争你还要害死多少人?总有一天你会众叛亲离,我会睁着眼看那一天的到来!”

黑发的年轻皇帝一步步从王座上走下来,他听过无数比这要更恶毒的多的多的诅咒,尤菲的话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从来不需要争什么尤菲,露露,露伊莎·Vi·布里塔尼亚她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继承了母亲来自布里塔尼亚皇族的紫色眼睛和父亲的棕发,刚满三岁的年纪还不太能理解再也无法见到爸爸的意思。

“白羊宫将会是你的牢笼,你再不会见到外面的天地。朱雀的灵枢已由日本运回,你比我更清楚那里面根本什么也不会有,至于他的衣冠冢我打算建在这里由你守护。”做出审判后皇帝背脊挺拔一步步离开曾和胞妹相依为命的地方,也不再理会在耳边萦绕不休的咒骂。

噪杂的蝉鸣将过往的一切都淹没在这最后一个浓墨重彩的夏日。

 

 

“让医生过来给尤菲打一针镇静剂。”皇帝朝吓得不轻的侍女吩咐道,然后不再管身后那一大批亲卫队成员,这里并不是他的目的地。

“有来自娜娜莉殿下的视频通讯请求,陛下要接进来吗?”跟在他身侧红发的女骑士开口问道。

“我从来不会拒绝我妹妹的任何愿望。”白袍的皇帝停下了脚步示意卡莲打开通讯器。

画面在空中弹出,一身黑色衣裙的小公主苍白的面孔带着怨愤的神色,她早已舍弃了无意义的社交辞令,单刀直入的责问道,“是你派人暗杀弗兰基!他是我的丈夫,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能?”

“我并不承认他。”皇帝与他胞妹相似却更为深邃的紫眸凝视着视频画面中的少女。

“你没有这个权利。他是我的选择,我早就成年了,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决定什么!”

“可他不爱你,你知道他有多少个情妇吗?”

“说的就好像你和皇嫂的感情有多好一样,我敢打包票半个潘多拉贡的贵族男子都做过她的入幕之宾。同样我也清楚弗兰基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需要他和秘书长的支持。”

“所以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就为了EU能够支持修奈泽尔来反对你的亲哥哥?你要我把你当妹妹看,将心比心,娜娜莉你的所作所为又将我这个兄长置于何地?”

少女模仿起她一母同胞的兄长惯常带着的嘲讽笑容,“这是哥哥和朱雀教会我的。哥哥从一开始就选择了错误的方式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停手,尤菲姐姐也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早在当年撞破你和那个名誉布里塔尼亚人出身的圆桌骑士的事情我就一直在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错,如果你喜欢朱雀为什么要把他推给尤菲姐姐,既然选择了放弃又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

“别再拿我来做你野心的借口了!”娜娜莉的胸口因为情绪波动剧烈起伏着,“我最讨厌哥哥了。”

画面被少女切断,勉强维系着最后一丝无坚不摧模样的皇帝朝唯一陪伴在侧的女骑士笑道,“让你看笑话了,修坦费尔德卿。”

“并不。”红发的骑士似乎为了安慰人的话苦恼起来,“属下也有一个哥哥,所以很能体会到陛下为了娜娜莉殿下的心情。”

鲁鲁修摇了摇头,重新迈开了步子,“走吧。”

 

他一手铸造了如今的局面,亲手毁了他所爱的人,他从不打算否认这一切。

他曾以为只有登上权力的顶峰才能保护重要之物,但贵为布里塔尼亚之王的他却再也没什么能称得上弥足珍贵的存在。

他的爱人在战火中化为虚无。

他视为初恋的姊妹疯疯傻傻恨他入骨。

他为之不惜将世界颠覆的胞妹同他的政敌一道与他为敌。

但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在他昔日成长如今作为囚禁尤菲米娅的牢笼的白羊宫后花园有一片向日葵花田,拨开那些灿金的花盘,年轻的皇帝终于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在红发女骑士诧异的目光中,他俯身虔诚地亲吻上象牙白的石碑,上面有他亲手刻上的名字,那是东方传说中的神鸟。

在今天结束前世界的版图将再一次改变,我会从EU把娜娜莉夺回,绝对力量的芙蕾雅弹的破译将使修奈泽尔再没有能够牵制我的武器,你也会开心的吧,朱雀。

习习熏风吹拂他的面颊像是代替昔日恋人所给予的回应。

 

这份我献给你的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Happy Birthday,Suzaku.”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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